格蘭薩索國家實驗室位于向當?shù)厮┧纳絽^(qū)含水層中。圖片來源：ALASTAIR PHILIP WIPER

在檢察官指控4名實驗室負責人危害飲用水供應(yīng)后，科學家對意大利中部世界領(lǐng)先的地下物理實驗室——格蘭薩索國家實驗室的未來感到擔憂。9月28日的法律行動是由一系列意外泄漏事故引發(fā)的，這些事故將少量有毒化學物質(zhì)釋放到地下水中，進入當?shù)氐囊粋€水渠，事件或?qū)е赂裉m薩索至少兩個主要實驗設(shè)備被關(guān)停。

意大利米蘭大學粒子物理學家Gianpaolo Bellini表示，對污染的擔心“毫無根據(jù)”。Bellini是該實驗室存在風險的太陽中微子實驗Borexino的前發(fā)言人。但他表示，該實驗本身處于“非常微妙的情況”。他擔心，研究團隊尤其是來自國外的研究團隊，可能會因為法律行動而受到阻礙，從而延誤工作。“這項調(diào)查損害了實驗室的聲譽。”他說，“人們會對來這里工作更加謹慎，因此對投資也會更加謹慎。”

格蘭薩索是同類設(shè)施中最大的，它由3個巨大的實驗大廳組成，由一座山開鑿而成，旁邊是一條高速公路隧道，連接著意大利阿布魯佐地區(qū)的拉奎拉和泰拉莫兩座城市。實驗室1400米深的巖石遮擋了宇宙線，吸引了世界各地的物理學家探測中微子、尋找暗物質(zhì)以及研究其他罕見的亞原子現(xiàn)象。但這也引起了環(huán)保人士的憤怒。一些實驗需要用大量有機化合物檢測亞原子粒子，批評人士擔心泄漏可能會污染周圍的山區(qū)含水層，那是數(shù)十萬人的飲用水源。

2002年，研究人員在用Borexino測量太陽中微子時，意外地釋放了約50升的碳氫化合物三甲基苯，最終進入到當?shù)氐囊粭l河流中，讓緊張氣氛達到頂點。當時，泰拉莫的一名法官封鎖了放置Borexino的大廳，將該探測器關(guān)閉了3年，并迫使另一項實驗提前關(guān)停。這次泄漏還使得政府任命一名專員提高實驗室的安全性。

但現(xiàn)在，由意大利國家核物理研究所（INFN）管理的實驗室再次陷入困境。在一份長達1000頁的調(diào)查報告的支持下，泰拉莫的檢察官指控格蘭薩索實驗室主管Stefano Ragazzi和INFN所長Fernando Ferroni及實驗室環(huán)境和技術(shù)部門負責人的“疏忽和輕率”，未能糾正2002年泄漏后的安全缺陷。

此次的新調(diào)查是因為CUPID中微子實驗裝置研究人員在2016年8月意外釋放了一種用于清潔該探測器結(jié)晶的二氯甲烷溶劑。少量溶劑不知何故進入了泰拉莫的飲用水。事件在幾個月后才被曝光，當?shù)卣g接透露實驗室的水已經(jīng)從渡槽中轉(zhuǎn)移。此后不久，位于佩斯卡拉的非營利性環(huán)保組織阿布魯佐鳥類研究所負責人Augusto De Sanctis提出了申訴。

De Sanctis指出還發(fā)生了一些其他的小事故，包括2016年6月的一場小型空調(diào)火災(zāi)，導(dǎo)致其中一項實驗被關(guān)閉了幾個月，還有2016年11月的一場小范圍氯仿泄漏。他最擔心的是可能發(fā)生更大的泄漏，主要涉及Borexino實驗的1300噸三甲基苯以及同樣研究中微子的大容量探測器（LVD）中約1000噸的礦物酒精。De Sanctis認為，使用這些化學品是違法的，因為2006年的一項法律禁止在飲用水源200米范圍內(nèi)存在危險物質(zhì)。

檢察官也這樣看。他們指責格蘭薩索的管理層未能采取“必要的措施”清除實驗室中的危險物質(zhì)，尤其是Borexino和LVD中的危險物質(zhì)。他們還說，2002年泄漏事件后下令進行的安全改進從未完成。這一工作共花費8400萬歐元（包括改善公路隧道和渡槽），它被認為應(yīng)包括重新密封實驗室地板以及檢修排水系統(tǒng)。Eugenio Coccia是該實驗室當時的負責人，他表示不知道已經(jīng)完成了多少工作。“我不負責安全工作。”他說。

INFN發(fā)言人說Ferroni和Ragazzi不想談?wù)撨@些“微妙的情況”。他們稱實驗室的研究仍在正常進行，法律行動對研究“沒有直接影響”。而Borexino和LVD的發(fā)言人則謝絕置評。

如果Ferroni及其同事的律師無法說服起訴者放棄此案，法官將決定是否對這些科學家進行審判。De Sanctis說，為了避免這種情況，實驗室可能會決定在2020年之前解散Borexino和LVD。“如果實驗室沒有對此作出回應(yīng)，那就太奇怪了。”他說。